2017年12月3日 星期日

《唱片評鑑》至目前為止,堪為演錄典範的拉威爾鋼琴獨奏曲全集:Alice Ader

一切都是從我『聽不懂、不喜歡』拉威爾的名曲《夜之加斯巴》(Gaspard de la Nuit,或譯加斯巴之夜)開始。如果在這套僅略次於蕾菲布的演奏水準,再加上2000之後的頂級正確錄音,讓我終於聽懂了這個著名曲目。
廠牌:FUGA LIBRA / 編號:FUG592(2CD) / 試聽一 / 試聽二 / 試聽三
拉威爾 / 鋼琴獨奏作品全集
『夜之加斯巴』是公認的超技難曲,可是我真的想問大家:有誰真的『喜歡聽』這首音樂?真正覺得這首音樂『美極了』而不是只驚豔於超技?當然這個問題是問業餘愛樂友,專業音樂人士會有學術立場去認為這首音樂很好聽,也常有現場演奏可以重現拉威爾想要的音色世界,當然可能會有不同的答案。
  從我瘋狂迷上拉威爾之後,總覺得這組音樂莫名奇妙,完全聽不懂!也不知道美在那裡?要知道拉威爾的音樂是莫札特的進階版,如果不能從『純粹美感』就喜歡上拉威爾,那一定得優先懷疑自己的音樂能力是有問題的。聽不懂『夜之加斯巴之』?當然是我的音樂欣賞能力有問題;可是連我這種高手(請容我臭屁一下嘛!這是在講科學,又不是在扯道德)都有問題了,舉世還有誰是真正聽得懂的?(林主惟這種變態級高手當然除外),所以就一直莫名奇妙到現在。
  最可惜的是我心目中永遠的舉世第一鋼琴家蕾菲布沒有錄這曲目,有可能是手太小的原因(所以她也沒有錄我最愛的左手鋼琴協奏曲,哭死我了!);沒有這種絕世高手,我就沒有辦法透過較差的錄音聽懂這組曲目。幸好,現代錄音的水準終於足夠了,只是必需等著頂級高手出現而帶我進入這曲目。
  現在果然出現了,就是這位阿黛赫(Alice Ader),怎麼又是女性鋼琴家?我也不懂!要不是林主惟的介紹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女性好不好?可是亂選亂挑就是偏偏會挑到比法派的女性鋼琴家......這個錄音當然有比利時錄音的些許不足,沒有 SOLSTICE/FY 那麼完全無修飾。FUGA LIBRA 這家『正確錄音』的高頻算是有一點點保守,可能是麥克風擺位的傾向;雖然完全不影響聲音舞台與定位,不過高頻與 SOLSTICE/FY 相比仍有一點點不足;但是,這己經是至今為止錄音最頂級的拉威爾鋼琴獨奏作品全集了。
  一直描述錄音水準,就是因為『夜之加斯巴』我終於聽懂了!原來只有透過正確的錄音我才能聽懂,連 EMI FRANCE的富蘭梭瓦都無法教懂我:原來,這首音樂必需覺會欣賞『不和諧音程』之美!透過不和諧的音階、和聲,尤其是數十個鋼琴音漫延在整個空間之後,和諧音程與不和諧音程的聽感對比,本身就可以畫出『夜晚出現的加斯巴』,完全不必看故事或原詩作也可以推測正在描述什麼場景。
  我故意完全不去找『夜之加斯巴』原詩翻譯,就是看看我能不能單純從音樂就可以『聽到詩的內容』,結果當然是一蹋糊塗完全聽不到,我才會說我根本聽不懂這首音樂。等到聽到這個版本,終於聽懂了。
  錄音承載著音樂藝術最要的旨趣,在此又是一個明證。『夜之加斯巴』的音樂內容非常不好描述,我改使用《庫普蘭之墓》說明如下。
  我個人認為拉威爾真正最高難度的曲目是《庫普蘭之墓》,它需要的不只是音色營造,也不只是多聲部線條營造,而是者的完美平衡表現。拿這首最高難度的鋼琴音樂來檢驗鋼琴演奏水準,還是很容易聽出蕾菲布在多聲部的營造有多麼可怕,要與之相提並論簡直是不可能。不過,雖然我從蕾菲布所有的唱片經驗看來,蕾菲布的音色營造能力也是勝過Ader;但是這是使用大腦認知的,不是完全憑『最直接的感覺』而得到的,這會被我的兩歲小鬼嘲笑老爸聽音樂不誠實....。以這首《庫普蘭之墓》的唱片播放成果之直接聽感而論,反而是 Ader 的音色營造能力強了一大截;當然了,這是錄音決定一切的明證。
  決戰之所在就是第二曲《賦格曲》。雖然很多樂評家都認為這小曲比較不重要或沒有太偉大,但是我個人卻偏偏對這曲情有獨鐘。一比較之下,Ader非常明確地使用三種截然不同的音色營造這首三聲部賦格,而且全曲幾無失誤!相對的蕾菲布的三種音色對比幅度就太小了,只是線條的流暢水準還是大勝一截。也就是說,極可能是蕾菲布那張唱片,並沒有非常成功地把音色營造絕對正確地錄製下來。
  哇咧!我居然把我心目中最認同、最正確的SOLSTICE/FY說成錄音性能不夠?是的,你沒有看錯;但是請注意,我說的是蕾菲布這張1975年的『老』錄音,而且還經過 Pre-emphasis的唱片出版,當然錄音性能與播放效果都遠遠不及 2010 的現代新錄音了!結果,錄音性能『只不過差這麼一點』的情況下,完全不用猜的,而是用聽的,那麼鋼琴家的演奏實力之直接聽感會完全倒反過來。如此可知『錄音的正確性』有多麼重要了,可以說直接主導我們音樂素養的根本。
  1975的 SOLSTICE/FY 與 2010這張現代錄音的錄音性能差距如果是 1:2 的話,那麼市面上流行的古典音樂發燒片或60年代老錄音或任何LP的錄音水準與這張2010錄音的差距大概是 1:100.....所以,其實絕大多數聽音樂、玩音響的同好們,極可能根本沒有聽過演奏家真正的實力是如何,錄音水準決定了最誠實的聽感,千萬不要被兩歲小孩所笑。
  我得再度強調為何我這個只聽音樂的愛樂友要瘋狂玩音響並且拼命研究CAT?因為,唱片界與音響界都需要一個從根救起的『超值』而『方便』之解決方案,讓任何沒有DIY能力、只能負擔一兩萬元音響系統的愛樂者或發燒友,都能透過這麼簡單的門檻,便可以發現『市面上的唱片都是加料錯誤錄音,越發燒的越錯誤!』這個簡單事實。然後,唱片界與音響圈才有可能出現全新氣象,真正的音樂素養才可能達成。
  因此,只有正確的錄音才可能讓正確演奏的頂級演奏家,表現出拉威爾絕世音樂裡真正的豐富內容;至少對我來說,只有透過這種唱片,才算真正聽到了拉威爾,才可能真正聽懂了拉威爾。所以,強烈推薦這套唱片。
蘇友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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